查看原文
其他

人民文学杂志社 2018-05-30
Yuanzhuo Pai 圆桌派

生命书写:

衰老或“逆生长”


主持人语


赵 依(人民文学编辑部):上一期“圆桌派”栏目里,我们集中探讨了“90后”创作的相关问题。这些青年作家在各自颇具风格的创作中,已开始以青年视角思考生命、衰老以及人生的终极价值与意义。事实上,青年作家们实属年轻,一旦亲历死亡,将对他们冲击巨大,生命与衰老主题也相应在某种生命意识的焦虑之中汇入青年们的文思才情,成为被广泛采纳的叙事策略之一。然而,尽管青年作家们已然开始对衰老、死亡和孤独等生命主题有所关注和追问,尽管世事难料、人生错落,每个人多少经历了生命的坎坷和无可奈何,但是他们还难以发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感叹,他们对生命经验的诗意表达和对衰老的现代性凝思还侧重于“来路”,“归处”离他们相对遥远,他们的换位思考还不够设身处地,欠缺立足于“归处”的对“逆生长”的深刻渴望。青年作家们还在高歌猛进,不曾放弃安放自我的寄托,他们从未确知生也有涯的终极无力感,当然他们也理应如此,只是他们频频关涉的普遍“深沉”,似乎还需要请教和打磨。

2018年第1期的《人民文学》刊发了周大新的长篇新作《天黑得很慢》,这是一部与生命和衰老紧密相关的小说。继《安魂》之后,周大新再一次试图就生命与衰老这样的头等大事展开救赎,这或许是作者又一次为真正理解生命意义所做的努力,也或许是对自我精神枷锁的又一次开释。作者在小说的时空关系上摒弃真实生活的逻辑惯常,创造出一种更为真实的“真实”:“万寿公园”的那七个黄昏,与现实之间的联系不单单是小说外的真实生活的直接因果对照,更多的还在于人的精神、生活的荒诞在文本内外和真实与虚构两端呈现出的空前一致性。作者通过内真实呈现内因果,以此反观和抵达现实世界的人和社会——生命尽头不能提前知晓,衰老进程本来习焉不察——小说的内部世界成为一种超越现实的更为真实的存在,读者由此得以确切体认主人公萧成杉已无来路只剩归处的生命困境,意识里关于死亡的概念被本能地、无意识地具象化了。

本期“圆桌派”话题正是着眼于生命书写与周大新新作,青年学者们就小说文本、文学母题以及当下创作等问题进行讨论与发散。去年年末,网络上突然流行起“佛系青年”“儒系青年”等词条,其中以“佛系”的用法最为火爆,迅速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事实上,无论是“佛系”的“都行,可以,没关系”,还是“儒系”的“稍等,抱歉,对不起”,淡然的生命状态和尚“礼”的生活态度均脱胎自中国古代文化和生命意识传统,而“佛系”“儒系”等心态在今天被网友点赞转发,也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自我放弃,实际上是自我对压力和焦虑的一种有效消解。我们如今关注衰老等文学命题也是如此,“方生方死”方可彰显苦难中生命的尊严、感恩值得珍重的人世,中国古代生命意识的觉醒和发展早已成为一道温润的文脉,如何在当下创作中处理文学母题,如何用作品烛照人心、进行终极关怀,看似老生常谈今又谈,实则“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用人间的情味抗衡衰老的孤独

张俊平(鲁迅文学院教研部):《人民文学》杂志2018年第1期刊发了周大新的长篇新作《天黑得很慢》,这是一部关于老人的小说,以细腻的笔触曲尽主人公萧成杉自七十三岁开始十余年间的生存和生命状态,恰如小说的题目,这是一个异常缓慢的过程。萧成杉畏老而不得不老,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抗拒的悲哀的现实,而其间伴随的家庭关系的紧张、爱的无力感、尊严的流失、丧女、病痛终至于意识的全无,无一不在揪扯着读者的神经。一个老人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可能经历的生理疾患和心灵创伤,被作者一一展开,细细地呈现在我们眼前,唤起我们对变老这一生命现象的痛切感知。

在我们读过的小说里面,死亡是常见的主题,各色人物或壮烈地死,或窝囊地死,或心甘情愿地死,或死不瞑目。死者为大,对于死亡,我们总是习惯给予同情、悲悯、宽恕和理解。而在走向终点的缓慢道路上,在人人不得幸免却必须面对的这一段过程里面,人的生命样态如何,在已有的小说里面,我们还不多见。而《天黑得很慢》就是呈现这种生命样态的文本,它让我们感到,自然的衰老带来的痛惜和绝望之感至少不会比死亡来得轻松,面对衰老和面对死亡一样是生命的必修课。

老,对于生命来说无异于死亡的序曲,倘使这序曲很长,我们可以称之为长寿。长寿固然是可喜的,但这要“有质量”的长,而不是苟活。即使对于长寿的人,大概除了其本人之外,旁人也很难深味这长中的甘苦。

中国自古是以老为尊的国家。从社会伦理的层面讲,变老等同于智慧和经验的积累、生命的丰稔以及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威望。老而慈几乎是我们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幼年时常见一些老人在冬日难得的好天气里,坐在街头或墙角晒太阳,微闭着双眼,静默中透出一股神秘之感。假如开口说话,也一例是短而慢,不会让人觉得紧张或者厌烦。

中国的“老文化”里总是充满父慈子孝的温情和老当益壮的豪情,这些感情里面交织着年老所代表的社会价值内涵甚至是祖先崇拜的复杂因素,而对生命本身的关怀、对生命力衰弱的悲悯却常常不够。一如在中国北方的农村里面,不少地方都保留着厚葬的旧制,如果是年事已高寿终正寝的,就还要隆重,以此作为对生命终结的最后纪念。重死固然没有错,所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而生命存在时的满足不是更值得欣慰吗?

时下,老龄化已经成为困扰中国社会的一大问题,关爱空巢老人也成为耳闻目睹的口号标语,我们突然意识到“老境堪忧”,意识到我们对老人的关爱明显还不够。如果说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社会压力还有国家政策可以弥补的话,而老人的“空巢”之痛却非情感的关怀与生命的关切不能缓解。

有一段时间,我们喜欢一个词,叫作向死而生,这当然是一句豪言壮语,很容易唤起我们生的勇气和死的无畏,却不能给予我们面对老的安慰与豁达。都说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如果死亡注定孤独,我们还是希望在迈向终极的孤独之前能饱飨人间的情味。



描摹衰老背后细腻可感的陌生

邱苑婷(南方人物周刊记者):万事皆求不得平等,哪怕就文学题材而言,生命各个阶段中,写老年情境似乎是最不讨好的。中国古代诗文里虽也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壮,但生命终有竟时的苍凉底色,总让人觉出一股“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失意。时代流转至今,老年情境也显出其当代特色,在这个不太光彩的现实里,有保健品传销、打着延年益寿与科学幌子的诈骗、与护工的磨合相处、与亲人的关系……《天黑得很慢》正是以一种贴近现实地表的方式,处理当代中国老年人生活的现实情境。

万寿公园的七个黄昏,撑起了整部小说的架构。前四个黄昏更像是一场场骗局呈现会,那些逻辑牵强却头头是道的话语,看起来荒谬不可理喻,但确乎是现实世界里每天都在上演的剧本。把它们拎出来完整呈现在一篇虚构作品里时,乍看像魔幻现实主义,却分明是“非虚构”,让人暗自揣测,作者莫不是真的卧底过类似机构,否则如何对那般话术逻辑熟练至此?

小说的后半部分风格陡转,不再是带着推销口吻的油腔滑调,开始正正经经讲一个故事:以看护员钟笑漾为第一人称视角,讲述被“我”看护的老年对象萧成杉从拒绝接受衰老,到尝试各种长寿秘方、寻找新伴侣,到被骗挫败、情场失意、失去女儿,身体衰退的打击也接二连三到来,脑中风、偏瘫、耳聋、阿尔兹海默症……面对衰老历程,身体机能、心态与生活细节的点滴变化,家庭和社会人际关系的变迁,都融在曲折真实的故事情节中,似听家长里短,又具有强烈的当代现实意义。

但从外部视角看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衰老,毕竟是宏观的。读这篇小说时,我偶尔会想起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对衰老的描写:

“五十岁前,他从未感觉过自己各个内脏器官的大小、重量和状态。但五十岁后,慢慢地,每天午觉后他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感觉到它们存在于自己体内,甚至能感觉到他那不眠不休的心脏的形状,以及他那神秘的肝脏和密封的胰脏。”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战栗了一下:的确,如她先前所说,她身上有一股上了年纪的酸味。……这是人发酵后的气味,他曾在那些最老的情人身上察觉到过,而她们也在他身上闻到过。……‘我们闻上去已经有股兀鹫的味儿了。’”

如果说《天黑得很慢》复刻出了我们所熟悉的现实,那么马尔克斯则用洞察与精准,描摹出衰老这一普遍经验里细微可感的陌生,像捅破蒙住感官经验的窗户纸。太阳底下确无新事,但讲故事的人却每每不同;生老病死谁能逃,乡间地头的讲述也必然与阳春白雪截然相判。文学既是文字对经验世界的编织与构造,或许要更加超越现实一步——所谓生命书写,不正是替转瞬即逝的经验,留下令人惊艳的独特样本吗?读过这样的文字后,人难免要在遇到类似情境时,更娴熟地调动自己感官的敏锐,捕捉生命瞬间的信号,最终让生命书写反哺生命体验本身。而活在当下的意思,或许无非是,当你闻到衰老的气味时,不要怕,深呼吸。




发掘生命意识里的温情和宽容

黄 帅(中国青年报编辑):“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如果说古人对时光与生命的慨叹,还停留在“此间”的状态里,在接受西方现代性时间观念冲击后的现代人,对时间的慨叹,有了更多开放性和可能性。其中最夺目的,就是日益更新的科技手段,让人类的生命拥有空前的强度和长度,在人均寿命不断提升的当下,更多人反而不会像古人那样,拥有明确的生命意识和对时光流逝的紧张感。

文学却要扮演这样一个“反主潮”的角色:提醒人们要时常反思,珍惜既有的幸福,感受生命的曼妙,以及居安思危,不要被眼前的喧哗所蒙蔽。作家周大新的新作《天黑得很慢》,就直面了这个命题——生命的衰老不只是生理变化,更是心理变化,是生命周围社会关系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其身份和自觉意识的变化。

这个命题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年轻人如何面对赡养老人问题,老人如何面对健康养生问题,不同代际之间如何有效沟通的问题,等等。这些本来应由社会学家研究的话题,在《天黑得很慢》里呈现出复杂的问题意识。毕竟,作家抛出一些好的问题,有时比回答一些已经有明确答案的问题,更能引人深思。老龄化是一个社会问题,但个体的衰老以及它带来的孤独感,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周大新的思考或许不是悲观的,但也并非绝对的乐观,因为,生命本来就是充满苦乐的,随着岁月流逝,生活的可能性在不断变小,个体往往以“要看得开”的名义,去面对诸多伤痛与无奈。

人世间的感情是可以超越时光对生命的限制的,想必多数作家对此笃信不疑。文学的震撼力也来自它能书写个体的情感和群体的情绪,不论是直抒胸臆的浪漫派作家,还是沉郁深邃的现实主义作家,书写生命意识成为不少作家的选择。

尽管不同学科、不同流派对生命意识的定义不同,但从个体出发思考宏大命题,从细节叙事呈现整体情绪,是常见的路径。古人讲:“生年不满百,常怀年岁忧”,现代人也会在无限的时间里慨叹生命的有限,这就是一种典型的生命意识。

但仅有忧患意识是不够的,由此产生的对生命的温情和宽容,是生命意识的另一点体现。说到底,尊重生命、关爱生命,是这种情绪根本寄托所在。因而,这种意识随着年龄增长和心智成熟,往往愈发强烈,除了少数少年老成者外,更多的是中老年人,在回顾往昔时思索生命的意义,而年轻人更热衷畅想未来——丰富性和不确定性刺激着年轻人的大脑,这时常让他们兴奋乃至晕眩,反而少了必要的沉稳和厚重。

换言之,在年轻时候思索生命意识,和中老年人的同题思考,大有不同。歌德写下《少年维特之烦恼》后,无数荷尔蒙涌动的年轻人为之神魂颠倒,但维特式的生命意识并没有多少生活深刻的烙印,而是在丰富的想象力中越发癫狂,铺满荆棘的生活之路还没展开,这些年轻人就被所谓的现实击倒了。而到了《浮士德》中,即使时光不再眷恋浮士德,他的生命强度反而胜过年轻时候,而且他的宏愿越来越大,就算无法实现,也能像“彼岸”一般刺激着他。当作家意识到中老年人的生命意识不只是孤独的时候,他就会在人间情感和理想中寻求慰藉。作家们思考这一命题,也是对现实世界的情感投射。




结束语


梁 豪(人民文学编辑部):在文学创作当中,很难有一种能量可与创作焦虑和生命焦虑的合流所迸发出的能量等量齐观。谁都想成为文坛里的费德勒,在理应日暮苍山远的阶段,依然能以一种儒雅风流的姿态彰显出恐怖的统治力,追逐着自己的第二十个、第二十一个大满贯冠军。这里有一个前提,创作焦虑和生命焦虑的碰撞必须是有效的,它们最终激发出了辉煌的火焰。

在周大新的新长篇《天黑得很慢》中,我们见识到了这种火焰的光耀和热度。小说所描绘的前四个黄昏,本质上是一番向古老的比兴手法的致意,当叙述的笔触落入到第五个黄昏之后,小说的故事才算真正登场。这是一个老人如何面对自身的衰老的故事,一个常常陷入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危机的主人与一位万能小帮手的故事。自我怀疑的主人大权在握,万能小帮手自身也有难念的经,这种自我的矛盾和彼此的需要,构成了小说最为主要的叙述动能。

换一个角度,小说实际上涉及了安全感的问题。当创作的安全感和生命的安全感同时拉响警报的时候,作为一个作者,或者说叙述者,他的危机应变能力不得不被充分调动起来。作为序幕的四个黄昏——推介会、发布会、虚拟体验和讲座,是作者为赢得安全感所寻找的第一条路径,一条“风光不与四时同”的路径。通过特殊的叙述角度和拟大数据的非文学事项的介入,作者为文本注入了某种新鲜而陌生的体验,借由自证“想象力健在”或“想象力不降反升”获取一位作家灵魂上的安全感。这条路径不可谓不成功,只是不够踏实和收放自如,所以小说迅速转向熟悉的叙述套路,重新浸润在写实主义的文风里——第一条路径为第二条路径的开启提供了强大的心理慰藉。

人口老龄问题已经成为一门社会的显学。将社会热点作为文学的拐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长者依靠外力进行走动。需要说明的是,这个“拄拐”的动作本身已经意味着一种不服老的创作态度,这种态度间接地促成了文学向度上的“不死”和“逆生长”。文学没有自绝于生活世界之外,并且提供了独特的生活经验和思考成果,在熟悉的话题和陌生的故事之间努力找到某个平衡的支点。

然则,如果小说创作仅仅出于应验“话题先行”的魅力,或是变成对某种舆论观点的申论,那么它就极有可能变成昆德拉所说的“不道德的小说”,即通过小说的语言表现非小说的知识。在这一点上,昆德拉非常赞成赫尔曼·布洛赫的观点,他们都认为小说存在的理由是发现唯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

也正基于此,《天黑得很慢》最打动我的地方,不在于其对社会和时政之显学的文学化场景模拟,而在于它写出了人的思维、灵魂与行动、肉身以一种不可控的、平静到残忍的方式脱节后人的生存处境,它暴露出生命这辆长途列车突然失去对时速的掌控时的种种尴尬、风险、对风景的忽视和力所不逮带来的凄凉。人的尊严感和仪式感的沦丧,丝毫不亚于心脏停止跳动回馈给读者的慨叹与惊愕,甚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的死亡状态。而文学的生命力,就在这种对生命最脆弱的时刻的观照中,获得了自我的新生。

面对小说这片“生命的废墟”引发的震惊和唏嘘,我不由得想到川端康成的《睡美人》。面对旅馆里那些连“手指尖也睡得很熟”的姑娘,主人公江口老人与其他迟暮者一样,体验到“老年人冻结了似的凄怆”,这些老人“只有在昏睡的姑娘身旁时才感到自己是生机勃勃的”。当一个脆弱的生命和另一个脆弱的生命互相靠近的时候,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磁场。这个磁场辐射出了埋藏在人性深处的卑琐与高洁,这是一些无法断然厘清的射线。我们忽然意识到,人性的卑琐与高洁及其内部惊人的深刻,从来都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或消散的。老年之老,弱者之弱,不是以生理退化的方式被召唤,恰恰相反,是从自身一息尚存的倔强里折射出来的。在一个人最孱弱的时候,我们依然感受到了生命内部饱满的力量和重量。

同样在马尔克斯笔下,年迈的女人多斯普拉泽雷斯,一个至死都捍卫自己的政治立场、不惜与有着“特殊友谊”的卡多纳伯爵决裂的曾时的风月女郎,在意识到人之将死的关头,决定为自己寻找一块墓地。面对年轻的殡葬推销员,她为自己“蝙蝠似的模样”深感歉疚,她想寻找“一个永远不会被淹的地方”作为安身之所,“必须让我躺着下葬”,“如果可能的话,夏天能有树荫,而且不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把我掘出来扔到垃圾堆上”。此外,她还请人做了一块无政府主义者的墓碑。这位可爱、冥顽、正义而又堕落的妇人,撑起了一个立体丰满的人性空间,这个人性空间距离“死亡”是那么的切近,又是如此的遥远。这位老人是在一片严酷的盐碱地里,开出的一朵柔媚的花。

类似关于生命书写的佳作还有很多,伊丽莎白·斯特劳特的《奥丽芙·基特里奇》、福克纳的《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库切的《女人渐老》和《老妇人与猫》,等等。这些堪称伟大的作品所传递出来的生命意象,有着清晰的人格特质、丰富的生活色调和岁月无从降服的个体尊严。因此,它们无一例外地成功塑造出独一无二的让人过目难忘的人物,为读者开启而非闭合一扇蕴含着生命与人性之无限可能性的大门。在那里,存储着唯有小说才能发现的宝藏。






杂志美编:郭雪艳

专题组稿:梁豪 赵依



《人民文学》2017年刊发的作品,您错过了哪一篇?总目录来啦!!

  单个订单任选三期只需30元。为回馈读者,我们还准备了2015年以来的部分存刊供您挑选,也一并享受特惠价。

点击这里进入列表购买


精彩回顾

【九〇后】范墩子:一个悲情主义者的自言自语

【九〇后】崔君:雾中行走

【写作观】周子湘:安妥我灵魂的这件事

【圆桌派】“90后”创作:建构文学与生活的新关系

【赏读】陈彦:主角

【典藏·扫描】《人民文学》历史上的第十二期

【新刊速递】《人民文学》2018年1期 卷首语 目录

【赏读】陶丽群小说:冬至之鹅

【赏读】李瑾:李村寻人启事[小说]

《人民文学》2017,您错过了什么?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